“歷史往往就是這樣，既有情也無情，時間之流滾滾而下，既能沉淀和積蘊下真正的藝術精品，也往往將一些天才和精英埋沒于流沙中，雖然給能慧眼識珠的后人留下許多發現的驚喜和樂趣，但對當事人來說，則未免太不公平了。”全山石說。近日在北京大都美術館舉辦的兩場名為“俄羅斯特列恰科夫國家畫廊藏品展(1894-1980)”和“尼古拉•菲欽油畫巡展”的展覽，就為我們消除歷史上的誤解，真正了解20世紀初俄羅斯藝術中鮮為人知的一頁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機會。

不被認可的俄羅斯藝術

近一百年來，俄羅斯的繪畫藝術經歷了很大的變化。社會的動蕩雖然給藝術造成了一定的影響，但是俄羅斯的藝術從未中斷。在西方藝術傳到俄羅斯以后，他們一直在探索怎樣將這種藝術變成俄羅斯的東西。“這對我們很重要”。全山石說。“因為我們一直有一種看法，就是按照西方的藝術觀念去看俄羅斯的藝術，我認為這種看法是不太對的。俄羅斯的藝術一直是想藝術的一個組成部分，它們的根源是一樣的，都是從意大利過來的。”全山石說。

西方藝術傳到俄羅斯之后，逐漸被俄羅斯所吸收，變成了具有其本土特色的藝術。然而，這種與西方主流不同的藝術種類往往得不到西方的認可。“西方只承認和他一樣的東西，比如俄羅斯的先鋒派：夏加爾的東西，康定斯基的東西，馬列維奇的東西，他們認為這個才是很珍貴的。因為西方人的不認可，我們就覺得好像這個東西矮人一等。我認為這個評價是不對的。每個國家的藝術應該從它的本體出發，從其國家體制、人民生活、精神面貌(反映到藝術上的精神面貌)出發，這樣才對。”

“中國式油畫”尚欠火候

俄羅斯把西方藝術逐漸逐漸地變為具有俄羅斯特色的油畫，讓世界承認這是俄羅斯的油畫。全山石認為，這一點很值得我們借鑒。“我們中國油畫也是從西方過來的，比俄羅斯晚了一百年。那么我們經歷的世紀也很動蕩，但是我覺得我們國家的油畫比以前要好得很多。從事油畫創作的人也很多，也有很多好的作品。但是，總得來講，我們要形成人家承認這是‘中國的油畫’，還有一段距離。我個人認為，中國現在的油畫，不是一個風格的問題，不是題材的問題，也不是不然你發揮個性的問題。這些都不存在的呀，如今非常開放，非常自由。我們和西方藝術，和俄羅斯藝術差距在哪里呢？我覺得是在掌握油畫的本體語言上。我們有差距。我們看他們的畫，色彩很好，構圖很好，色彩很濃郁，筆觸很流暢，很吸引人，很感人。但是，是什么在感人？是油畫的本體語言在感人！它的技巧在感人，也就是油畫本體語言的感人。材料掌握在畫家手里，就變成了活著的東西了，畫家把這些東西變活了。所以你看他們的東西，不僅要遠看，還要去近看，看是怎么畫出來的。我們現在很多畫，大家看的時候都是走馬觀花，不想近距離去看。為什么？就是因為我們的這方面做不到。我們只是在圖像這方面在努力。”

適當強調“中國性”

將西方的油畫藝術為中國本土所用，必然會經歷一個過程。聞立鵬認為，在中國人吸收外國的事物的同時，中國本土化的元素會自然而然地融入到這種形式之中。但是，對于“中國性”的強調不可急躁。“剛剛引進的時候，如果強調中國性。那時候你還沒有看懂，要強調是不行的。所以要看，要體會，要學習，逐漸接受，這需要一個過程，不能很急。看懂了之后，才可以提出‘如何出現中國的油畫’。”聞立鵬說，“當然，我們還是要尊重傳統，從傳統中打出來，不能局限于此。你既然生活在中國，生活在這樣的歷史環境之內。你必須從這里面走出來，你才能有所收獲有所發現，并區別于世界其他國家的。如果把自己的根也忘掉了，不要考慮了，這就是空中樓閣，不會是很穩定的。”